离开御书房的时候卢携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混沌。自己也是那种博学多才的人，但在这位皇帝面前，对方说什么都听不懂，还得需要皇帝解释他的意思。如果他听说过不明觉厉这个词，一定会觉得非常贴切。
几十年饱读诗书，十几年为官经验，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而且最关键的是自己还真被说服了。
当第二天望日朝会上李佾再次搬出这一番说辞，其他人也没比卢携好多少。抛开一切表象看本质，你陈怀远敢拍胸脯说五年内八千万的铁产量你就要做到，做不到拿你项上人头说事。
一顿吵吵嚷嚷，盐务司和大唐钢铁算是跨过了朝堂这道坎。
李佾拿起龙书案上的铁管：“管接头也做出来了吗？”
陈怀远：“做出来了，但韧性和强度只是经过了水压测试。”
李佾笑了：“如果朕的寝宫和天下楼被水淹了，到时候扣你一年俸禄。”
“时间太紧了。”陈怀远试探着问，“要不然臣再改进一下？”
“没那么多时间等你。”李佾看向众多朝臣，“柳贵妃做主在东市原魏王府和西市各建了一座酒楼，里面都是炒菜。”
“刚刚朕也说过，钢铁可以做出许多东西，而这些东西会让我大唐子民生活的更舒服一些，当然，也能带来相当可观的收益。其中这种东西朕给他命名为暖气，作用就是在冬天让屋子里的温度和春天一样。”
“对了，陈侍郎以及制作铁管的工匠家里也会装上暖气。”
铁管合格不合格真不知道，如果炼铁的工匠们因为家里暖气管爆裂而挨冻，那将是最生动的一堂课。
这不是恶趣味，而是人性。
这些产业里蕴含着巨大的利益，如果从第一批人这里就确定了质量第一和工匠精神，那么这个产业才能在百十年内健康发展。
下朝后找了一个瓦匠。不是专业人士，也画不好锅炉的图形，但却可以知道泥瓦匠做出来。
做出一个样子，切开，让泥瓦匠去找陈怀远，让对方先做出三个炉子来。
柳芸儿疑惑的看着泥瓦匠的背影：“这就是你说的暖气？”
“这就是暖气，明天咱们去王府先搭建几个台子，专门存放锅炉用。”
第二天起驾魏王府。
魏王府内工匠们已经将拍卖场搭建好，李佾视察后很是满意。
魏王府前院是向南正门，三周是三层阁楼，当初是为了阻挡周围视线而设计，同时一侧阁楼也可以作为店铺对外营业。这时候做拍卖会场却再恰当不过。
“芸儿，三层是贵宾区，坐塌之间距离放远一些，同时坐塌前摆放一张案几，放上两盘瓜果，茶壶和茶杯，有宫女倒水。这里是贵宾区，门票五百贯一张。”
对拍卖场进行最后的改进，李佾又指挥人在三层的阁楼旁边建起砖瓦结构的转角。
“每一个转角要比主楼低三尺，赶紧让人建设，明晚必须完工。”笑呵呵的转过头，“有没有兴趣再做个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