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无法见到的陌生人:
“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我已经油尽灯枯,如果你的运气比较好的话,应该还能看到我的残骸。”逐步用自己那其实不怎么熟练言语翻译着信件上的大致内容,藤丸立香不由将目光放到了那静静坐在椅子上的枯骨。
虽然他已经成了一具辨认不清面容的干枯尸骸,但从他身上那并没有腐朽的蓝色的制服上衣以及帽子依旧可以辨认出他的身份。
“一个西班牙海军士兵……”看着那具坐在座椅上的尸体所穿的衣服,德雷克船长首先道出了他的所属。
她与这些人毕竟是老对手了,甚至因为这个原因,西班牙海军那蓝色的制服都能激起她那敏感的神经。
“如果他不是已经死了我真想朝着他的脑袋崩一枪。”仅仅一句话就表现了这位曾经遭受过西班牙迫害的英国私掠者的立场与态度
但立香却根本没有去管德雷克船长那带有明显偏向性的言语,他在意的反而是其他事……
“等一下,这是西班牙人?”,藤丸立香只是用惊讶的目光注视着她,甚至一时间,他都忘了继续去翻译那张纸上的文字。
“我不知道,但这制服的确是西班牙海军的,我和他们打到现在,没理由会认错。”
1577年末,在这个时期,荷兰虽然仍然处于西班牙人的统治之下,但作为一个有着独立倾向、并在1568年爆发‘八十年反抗战争’的地区,西班牙海军没有理由会从那么容易掺沙子的地方征兵,但这样一来就有一个很重要的谬误——他手中的这份应该是那个死者生前留下的信件却是用流畅的荷兰语撰写的。
然后,他继续阅读着那上面的文字,而文字所反映出的消息也特别有趣:
“我是一个西班牙人?还是一个尼德兰地区的人?在遇到这艘名为‘荷兰人’的船后,我的记忆变得愈发的模糊,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回响,告诉我,我身份是荷兰人号的船长,但是,我却记得我是一个军人,如果不是追击弗朗西斯·德雷克那个该死的女人,我也不会到这来。”
翻译到这里,立香突然抬起头,他看了一眼德雷克,而那位在未来将击落‘太阳’的女人此刻却没什么神色变化……
“现在,比起西班牙语,荷兰语让我觉得更加亲切,虽然这听起来很可笑,不过只能用我脑海之中徘徊的语言习惯记录下这些,在这些天中,我每天都要以荷兰人船长的身份去战斗,我驾驭着这艘无人的船只航行于这片海域中,在暴风雨的掩护之下与那些海怪以及恶心的鱼人战斗,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知道这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读到这些的时候,立香不由眉毛一挑,因为他对这留言之中提到的天气问题再熟悉不过,毕竟就在十多天之前,他还因为那摧枯拉朽的暴风雨的袭击而发烧,可以说,在那场暴雨中,如果不是他运气比较好、遇到了黑胡子他们的话,他的状况会更加糟糕。
“而自从来到这艘船上之后,我每一天都能听到一些我不该听到的声音,这艘船在风暴之中拯救了我,但我知道,它很快就要带走我了,陌生人,如果你能见到我的尸体,这就意味着一种警告,不要尝试去理解、驾驭你所不知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