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漾虽然早知道雨轻公主和柳皇后不是一个心肠,此时听了雨轻的话,还是忍不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既感激复感叹,雨轻能够说出这番话来,显然比之前成熟了许多,她不但能分辨清楚是非对错,甚至对男女之间的感情,也多了更加深刻的感悟。
柳皇后对雨轻招了招手,等她来到自己身边,拉着她的手,一脸的慈爱柔和,说道:“小九,母后往日对你的教诲,你可都忘了吗?咱们女人,要以夫君为天,女子为地,处处以夫君为重。就像母后,身为一国之母,更要处处替你父皇考虑周全,你父皇英明睿达,皎如日月,母后乃是萤烛之光,只能俯拜仰望。你可见过天上的月亮,周围只有一颗星么?什么一心一意,只娶一个这种话,万万不可由咱们女子的嘴里说出来,只会让你未来的夫君瞧你不起,小九,你懂了么?”
雨轻似懂非懂地看着柳皇后,心中一片迷惘,觉得母后之言颇为有理,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柳皇后这话明着是教女,暗中说给谁听,殿中之人全都心知肚明,人人更是佩服之极,那些少女们看着柳皇后的目光,更是充满了崇拜和仰慕。
阿九的两条长眉高高地竖了起来,刚刚压抑下去的怒火再次腾然而起,他可以由得天下人耻笑自己,却万万容不得有人折辱纤漾半句。
虽然柳皇后没指名,没道姓,但字字句句,都在针对纤漾,这让他如何能忍?
柳皇后正是因为看穿了阿九的这种心理,所以才故意以言语相激,她胸有成竹,只盼阿九受不得激,大闹金殿,那她的目的就达成了一半。如果阿九忍下了这口气,答允娶侧妃,那也正中她的下怀,只要能让柳纤漾小贱人添堵的事情,都能让她感到快意。
就在阿九即将要爆发的时候,突然一个清亮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咱们身为女子的,自是要处处以夫君为重,皇后娘娘一国之母,果然是咱们女子学习的好楷模,您愿作星辰永伴明月,不与皎月争辉,这等胸襟气度,实在让臣媳折服,臣媳愿意以皇后娘娘为榜样,多选几位姐妹一同侍奉太子殿下,效仿皇后娘娘的高风美德。”
说话之人正是纤漾。
她这番话简直像是石破天惊,惊住了殿中的所有人。
景阳帝和邹太后脸上的表情都是又惊又喜,他二人对视一眼,都是连连点头,暗赞纤漾果然是懂事之极。
雨轻则是大吃一惊,喃喃地道:“九嫂,你、你真的愿意?”
十一摇了摇头,也是满脸不解之色。
阿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说话之人就在自己的身边,这清脆柔和的声音更是耳熟之极,可是这番话,他却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是出自她的口中!
他睁大了双眼,猛然转头看向自己的身边,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嘴唇微微开合,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只是旁人听不到,纤漾却听到阿九的声音细如蚊蝇般钻入自己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