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和唐珊珊两个人听见姜子晋的话，互相疑惑地看了一眼。
顾辞站起身走到方远航的面前，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方远航？”
方远航的身体瞬间僵住，他记得这个声音，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他深深地低着头，脑海里浮现出末日第一天爆发时见到她的场景。
夕阳透过教学楼的窗户照射进来，橙色的光晕包裹着她，衬得她宛如温柔的女神。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微笑，显得安静又美好，仿佛一切还停留在最初的样子。
他看了一眼自己钻出鞋面的大脚趾，轻轻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方远航沉默了许久，久到顾辞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才听到他以极小的声音说道，“好久不见，顾辞同学。”
顾辞看着眼前不敢抬头看向她的男生，不敢想象这竟然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她向前握住方远航脏兮兮的手，方远航仿佛受了惊吓一般，想要把手抽出来，却被顾辞死死地握住，“抬头，看着我。”
方远航比顾辞高出大半个头，此时却深深地埋着头，不肯看向她。他紧紧咬着嘴唇，声音有些哽咽地乞求道，“别这样……”
顾辞轻轻叹了口气，双手向上捧住方远航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你好好看着我的眼睛。”
方远航的眼睛通红，认命般地看向顾辞。想象中失望、嘲讽或者戏谑的眼神都没有出现，他看见的是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眸，透着些他从未没见过的关心，还有一如往常的凉薄。
在那一瞬间，方远航心里的防线似乎被击破，他贪恋地握住顾辞捧着他的脸的双手，崩溃地大哭起来。
顾辞把他的头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肩上，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
说到底，方远航也不过是个还在上学的普通少年而已，突如其来的末日带走了他的父母，留给他深痛的伤口。一直以来，不过是因为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必须要坚强，所以硬是强撑着。
顾辞温柔而未说出口的安慰，还有一如既往看向他的清澈的眼眸，令他坚固的心理防线溃不成军，长久以来的委屈和不甘都在此刻汹涌而出，只能紧紧地抱着她哭泣。
过了许久，方远航哭累了。自从他父亲失踪后就一直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慢慢地睡了过去。
顾辞托着他慢慢蹲到地上，抬头看向姜子晋，“可以帮忙把他搬去房间里休息吗？”
姜子晋点点头，抱起方远航回了他们的房间。
顾辞只觉得她身上的t恤被方远航的泪水染湿了一大片，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陆沉渊出声问向顾辞，“你们认识？”
“嗯，我们是大学同学。原本是个活泼开朗的少年，没想到短短数日不见，竟然变成了这副样子。”
唐珊珊在旁边也一脸感慨地点点头，“是啊。方远航当时在我们学校可是校草级别的人物，家庭好，学习好，体育运动也好，无数的女生追求他。没想到，现在竟然这样狼狈。”
顾辞回头看向从房间出来的姜子晋，“能和我讲讲他身上发生什么事了吗？”